《雀跃》

——庄周《庄子•在宥》：鸿蒙方将拊髀雀跃而游

 

    每天,当我走过阳台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望去。

    那里，有一群麻雀。

 

    它们并不总是待在那里，也并不总是成群结伴。

 

    它们的落脚点时而是晾衣绳，时而是阳台，时而又是屋檐。

 

    每天清晨，我几乎总是伴随着它们那清脆悦耳的“歌声”醒来；每天傍晚，它们几乎总是在我的“目送”中离去，或许是回到乡村的家了吧。

 

    天气晴朗的时候，它们在那里;天气阴霾乃至下大雨的时候，它们依然守候在那里。

 

    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它们为何“背井离乡”来此守候。

 

    直到有一天傍晚，无意中看见对面一户人家的窗户打开了，里头伸出一只黝黑的手，手上抓着个盆，朝自家雨棚上“哗”地泼了一盆大米。顿时，只听得“叽叽喳喳”的叫声，夹杂着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从四处传来，渐渐地，一只，两只……转眼已有几十只麻雀聚拢过来，“疯狂地”啄食着棚上散落的大米……

 

    《汉书•郦食其传》有云：“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

 

看来，这小小麻雀虽为禽类，却也懂这个道理。只不过它们对“食”的要求比我们人类要低得多，甭说大米了，只要有吃的饿不死就行，而且它们为了“食”可谓风雨无阻、义无反顾。

 

我偶尔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一那只黝黑的手泼出的不是大米而是其他什么吃了会要命的东西呢？

 

每天看着它们在我眼前活蹦乱跳着，我似乎能感受到它们的快乐，同时好像也被它们的快乐所感染着。有人或许要问：何必小题大做，子非雀，安知雀乐哉？

 

呵呵，其实静下心来想想，我们无论生活或者工作，无非是为了获得幸福感。而想要获得快乐，有时候很难，有时候却很简单。

 

我依然记得，或许很多同龄人也有过同样的回忆：儿时，每当头顶响起飞机发动机轰鸣声的时候，我们都会抬起头，眯着眼睛，充满期待地在广阔的天空搜索，然后忽然指着天空某个角落，兴奋地大喊：“看！飞机！”

 

这是一种多么简单的快乐啊！

 

时光荏苒，当年的孩童们都长大了，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物质条件的改善，使得我们基本上都能坐上当年那看似遥不可及的飞机，在空中翱翔，俯视大地。但我们未必会因此而快乐，因为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在蓝天之下，我们应该看到，还有无数的“麻雀”在为生计而四处寻觅、颠沛留离……